RING-free汐渊

【琼楼昱宇】一场花事(dl嗑拉文学一发完)

    天气没有回暖的意思。

   花花草草刚准备卯足了劲儿生长起来，又在雨来雨去的奇妙天气里，在“支棱起来”和“蔫了吧唧”里反复横跳。

    清醒的起床是不可能清醒的起床的。

    刘宇宁带着起床气糊了把脸，随手抓起手边的衣服套上，嘴里不成句子的骂骂咧咧，然后索性闭上眼睛cos流氓兔，任凭工作人员架着他给他捏扁搓圆。

    呆米在保姆车上拿狗鼻子拱他手心，他索性一把子圈进宽大的羊羔毛外套里，抱着就睡。

    被当做抱枕的呆米：???

   横店打工人，就要把握住能打眯眯的一分一秒。

   大个子今天片场的戏份不多，工作人员垫着脚伸长了脖子给他压油，刘宇宁迷迷糊糊地弯下腰，努力让工作状态的丹东大草莓显得乖巧可人。

王小石摸摸搜搜的靠过来，拿手肘捅捅他。

“咋样，昨天发你的视频你看了吗。”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表情，

“嗳，你瞪着我干嘛。”

刘宇宁不是故意要瞪他。

同事眼睛太大，自己下意识想瞪眼睛是一种病态吗?挺急的，在线等。

“拖您的福。” 刘宇宁习惯性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后槽牙，是的拖你的福昨天凌晨五点合的眼。

曾舜晞平时的微信界面就是很平常的跟他各种喊累啊饿啊的打哈哈，昨天也不知咋滴突然甩手过来一只视频，后面是几个连成一串的yin笑的豆子表情。

他那个时候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于是放下嘴里叼着的空可乐瓶，一手擦着头发一手点了开来。

哟呵，封面小伙挺帅啊，哦是我啊那没事了。

哟呵，这首歌耳熟啊。

哦这是cp向的视频嘛，我cp谁啊，哦小花儿是吧。

诶呦喂这届网友有点儿意思。

刘宇宁活了三十几年，自诩是钢铁直男，更是咬牙切齿地在直播里面宣告着，胡乱组cp给我视为黑粉。

他不是不懂，这年头组男男cp谋红利目的达到撇清关系各不想见的海了去了，进了这个圈子，也多少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罢了。

视频里放着带着哭腔的想你，弹幕里铺天盖地的甚至打着转的彩虹小嫂子，马赛克一样地糊在小花看他时飘忽不定的眼睛上。

视频剪的很好，刘宇宁很容易就看进去了。

看了一半，他咂舌关掉花里胡哨的高级弹幕，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开头重新播放。

它放着去年夏天他俩演终极笔记那会儿的花絮。

刘宇宁记起刚见面的时候——

对方带着眼镜，斯斯文文地抱着剧本朝自己伸手。“刘老师您好我是饰演解雨臣的刘昱晗。”

为了方便对戏，自己提议加个微信，主动点开扫一扫等着对方，小孩儿手忙脚乱地在兜里翻着手机，没拿稳哗啦啦地把资料撒了一地，对方笑的局促“啊不好意思啊。”

刘宇宁弯腰帮他拾，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按了按对方的肩膀，“没肆儿我等你，憋急。”

刘宇宁也不知道为什么，难得一向摩羯座生人勿近的气场没有发作，可能是对方是自己的东北老乡，也可能觉得这个人，在哪见过。对，就跟小说那样式儿的狗血。

小孩儿是真的温柔。

中戏毕业一点儿都没有嫌弃自己这个总是嘴瓢NG的半吊子，他每次一出错，他总能在白外套里掏出一堆零食，哄小孩儿一样的 “来，给个饼干。”

后来导演怕穿帮就不让小孩儿在戏服里藏零食，但他总有法子像变魔术一样地变出来，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干脆面。

拍戏基本都是外景，拍摄条件又艰苦的不行。那天雨林里突如起来的暴雨整个把自己砸懵了，小孩儿跑过来给自己打伞，自己楞是没及时的上手接，任凭小孩儿鼓着劲儿为了配合自己的身高把雨伞抻地老高。

“小花儿，憋把宁哥当小姑娘。”察觉到对方侧过来的伞和湿了一半的肩膀，刘宇宁把伞朝对方的方向推了推。

小孩儿抬眼看自己，发现自己也在盯着他之后低下头，一边笑一边说的黏黏糊糊，“那哥哥就撑伞啊，怎么对自己的身高没个数呢。” 小花被发胶固定的一丝不苟地头发被雨水打散了，一撂一撂地垂在眉间，白白净净的脸被勾勒地柔和又恬静。

刘宇宁并不喜欢别人喊他哥哥，但面前这个人喊的嘟嘟囔囔，百转千折，他没有觉得那么讨厌。

他于是也跟着笑，像剧里黑爷那样轻车熟路地揽过对方湿透的肩膀，轻浮地在小孩儿耳边弹了个舌，坏心眼地看着小孩儿吃力到两手并用。“五百块，换我撑。”

等转移到安全的棚内，所有人已经基本都湿的差不多了。

棚外的林子被雨水冲地透彻，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青草味儿，也不知从哪升起的一团雾把这儿渲染成了一副人间仙境的样子。

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儿不出声，安静地盯着外面的景色看。没来得及擦干的雨水顺着他的侧脸划到下巴，再从下巴滴进褐色的泥里，让他看起来脆弱地像哭过一样。

刘宇宁问助理拿了手机，朝着小孩儿的方向点开相机。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弹幕一样地炸开一句歌词。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想想好像形容俩东北大老爷们不太对，小花要是一个姑娘的话，说不定自己真能栽他手里，他想。

刘宇宁于是摇摇头，把镜头转向棚外不是最美的下雨天，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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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宁后来觉得这剧本真是暧昧啊。

黑瞎子八成是爱着花儿爷的吧。所以在自己孤寂了太长的年岁当中忍不住动心的时候，又害怕地把对方朝自己推远。

所以他接了采访回答黑花是怎样的关系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他俩是天生一对儿。

所以他提出了那个借位吻。

要问为什么，那大概率是因为氛围所致吧。

他要是黑瞎子的话，知道花儿爷执拗傲娇地担心着自己，他就吻他抱他告诉他。

别怕，黑爷我保护你。

所以他开着玩笑抓住小孩儿的肩膀，惺惺地把脸贴了过去，解雨臣装扮的小孩儿只是惊了一下也没躲。固执地学作解雨臣的样子抬了抬带着水汽的眼睛，却还是没有绷住脸笑了开来。

他的杏眼笑起来弯弯的，卧蚕肉肉的格外地乖，小孩儿伸手去摸他的脸，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掌心。

工作人员起哄着再来一个，刘宇宁心想又不是真亲，为了花絮素材好看吸引人，他还是重新勾住小孩儿的肩膀，一下子凑了上去。

这次凑的有点狠，没和第一次那样掌握好距离，嘴唇差点儿就能擦上他的。

小孩儿似乎没有做好准备，瞬间在刘宇宁的视线里变得僵直，他把头深深地埋下去，耳尖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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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小孩儿穿着私服直播，乖巧的苹果头，带着眼镜框，形象瞬间就和初见时的那个少年重合起来，他抱着自己的腿笑地腼腆又自豪 “这是摩登兄弟刘宇宁的歌曲，像我这样的人。”他说，

“你们生活当中有遇到过喜欢的人吗，那遇到……遇到了之后，那会，会怎么去，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有没有去表白，有没有去追求? ”

刘宇宁看着视频里的小花，尝试着像一个观众一样回答他的问题。

【有，不会，不会。

我会装酷，让她主动来找我。】

他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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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宁打开保温杯叼着吸管要喝不喝的，曾舜晞看着对方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咧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昨天看了不下十遍视频的刘宇宁用小号给人家点了个赞，本来还想投个币的，却发现自己的号根本不是会员。

剧里自己的配音演员在忽明忽暗地画面里字正腔圆地说着八骏日行千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剪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所以他瞬间有点理解了嗑cp的腐女心态，甚至还觉得蛮有趣的，于是他顺势又点开了视频下面其他相关的推送视频。

不该点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直播间里提那个名字。

“刘yi含”  这个字念什么?  “刘昱晗是吧，哥们儿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哈。”

刘宇宁本来是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突然听到几年前的自己喊着小孩儿的名字惊讶到一条腿落了地，砰地嗑在了方便自己吃螺蛳粉而挪近的茶几上，疼痛让他一瞬间把手机甩飞出去。

呆米本来在梦里梦着大骨头，被接二连三的声音吓醒，他看着在黑暗里面呆坐着的主人，跑过去舔了舔他的手背。

刘宇宁重新拾起手机，然后把呆米抱在自己的双腿上。

他划开微信，划过以往几个经常吹牛聊天关系好基本置顶的，划过各种品牌方导演策划，往下划拉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好好备注了小粉花图案的那个人。

他想问他当年那个在我直播间里刷礼物的人是你吗，哥们儿你是我粉丝怎么不告诉我啊，你早说啊，是我男粉儿不丢人，我宠粉儿啊。

刘宇宁想起那天售后直播，和他连线时背景到是精心布置的，借口却不是。他那么不会说谎，甚至宇梁给他台阶下的时候，还在那边支支吾吾。

所以自己一下子上了头，不管不顾把对方的难言拆了个稀碎，几乎是逼迫一样地再三让他的团队放人。

他差点要把他弄哭，这算哪门子的宠粉。

但刘宇宁想他哭的时候应该也是顶好看的，像那天在雨里一样，雨水或者是泪水划过他的削瘦的侧脸他的下巴，滴进泥里。

但小孩儿真正想哭的时候自己又不舍得。

所以他变着法的闹他哄他，甚至把没有青椒的青椒肉丝炒饭拿出来，装作还是一年前剧里的黑瞎子，孔雀开屏一样地在他面前碎着嘴，

“我好不好，你就说我好不好。”

对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沉着声回了一句“嗯。”

刘宇宁重新划回界面。

视频里的女声低着声音正在唱着，

【上天啊，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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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准备双向奔赴一下吗刘老师?比如说今天组个局约个饭什么的?”  现同事说。

刘宇宁拧着眉毛，他冷脸不笑的时候，细长的眼睛吊稍着，到有几分冷淡。

那天直播在连线里和小花承诺给他闪送到酒店，结束后估摸着小孩儿也睡了于是把炒饭带回自己的酒店放回冰箱，准备第二天给他送去，但不知怎的，过了那个劲儿到是没有勇气送出去了，炒饭一直放在自己的冰箱，放到刘宇宁自己也觉得送人不合适了自己吃了得了，在微波炉里叮好，却怎么都下不去筷子，他又和自己置气一样重新仍回了冰箱。

后来刘宇宁是在垃圾桶里看到那份炒饭的。

大飞说，冰箱里那份炒饭臭了给丢了。

刘宇宁摸了摸鼻子，说了声哦。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约饭不是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小花没有联系过他，没有问过那盘承诺闪送的炒饭的去向，那自己也没有理由再联系。

再后来他直播，弹幕疯狂的cue约饭，以上帝的口吻向他宣告，你知道吗小花爱你。

当时的他只是觉得烦，你们凭什么那么说我俩，你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那份在垃圾桶里的炒饭，混在一堆红红绿绿黄黄的厨余垃圾里，散发着臭味，出生未捷身先死。

【我看到很多朋友在刷一件事，我不想说的原因是什么呢】他脱力地把自己砸到椅背上【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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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刘宇宁看了很多，听了很多，甚至连分析贴他都一字不落的看了。

看到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到精神恍惚，他回忆起小孩儿面对自己躲闪的眼神，回忆起他温柔地面对他每一次NG，回忆起因为那个借位吻而发红的耳尖，回忆起那个他好像在哭的下雨天，回忆起那盘没有送出去的青椒肉丝炒饭，回忆到他觉的胸闷，就想冲进横店的晚风里放肆大叫。

他是不是，小花是不是，刘昱晗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那你问问他呗。” 曾舜晞朝他挤挤眼睛，“问问又不丢人，宇梁和我说小花今天下午戏份不是很满你去他片场探探。”

“啊?宇梁怎么知道小花……”

曾舜晞翻了个白眼。

导演拿着喇叭满天下喊着王小石的名字，曾舜晞整整头发跑了过去，跑到半路他回头朝黑眼圈乌漆嘛黑的刘宇宁喊。

“快去啊！麻溜儿的！”

“知道了。” 刘宇宁扯了扯嘴角，缺德地叫了一嘴。“快走吧生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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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宁搓了搓冒着冷汗的手心，第一次在街头当众唱歌都不带这么紧张的。

又不是来告白的，只是来满足自己好奇心旁敲侧击一下的，干横么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夜燕白的剧组离自己的并不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老远就看到小孩儿衣袂飘飘地坐在花圃上玩自己的手指，发现自己来了，提着裙子一溜小跑地来到自己跟前。

小孩儿的古装造型秀气的紧，刘宇宁满脑子地拿着公子如玉去形容他。

“大宁，你怎么来啦！”

“啊。。。我顺路，好久不见了就过来看看你呗。”

小孩儿看上去心情挺好的，见自己口条不顺，几乎是下意识地变戏法一样地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杯奶茶递到他手里。

“太好啦刚好多点了一杯奶茶，给你喝吧”

他还是那个会变出小饼干的魔法小孩儿。

气氛很好，所以问出那句话也就是时间问题，顶多小孩儿捂着眼睛低着头笑说他开什么玩笑，别人说的怎么什么都当真，我又不是绿豆。

对的，所以问出来也没有关系，就当是多想了。

“刘昱晗。”

大概是那次几次直播后第一次完整地叫他的姓名。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看吧，问出口其实也没多难，对方很快就会把他当玩笑打趣。然后两个人会顺势可以一起出去吃个饭，他会告诉他昨天晚上看了多少很离谱但又很命运的东西，cp粉真的很有才，视频和文都整的和真的一样，可吓人了。

小孩儿怔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来包裹着麦丽素外壳的手机。

他没有回答。

只是用纤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翻飞，没有目的地划过来划过去。

刘宇宁本想打哈哈随便说句开玩笑的别认真什么给圆过去，却看见小孩儿低着头，安静的哭着。

泪水顺着侧脸划到下巴，再从下巴划到层层叠叠的裙袂里。

这次不同于那场大雨的错觉，不同于那场直播里的愤懑。

他知道小花不是个爱哭的人。

所以现在每滴泪水像刀子一样地划在自己的心上。

他按着他的肩膀急着跟他道歉，除了对不起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手掌是冰的，他的肩膀是冰的，

只有奶茶是温热的，

带着这个人袖子里的体温。

小花还是哭着，他哭的很慢，很乖，刘宇宁想抬手给他擦眼泪却担心自己鲁莽的手擦花了他的戏妆。

他没法子的把对方拥到自己的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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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依稀记得自己在被对方导演拿刀架脖子的边缘试探，招惹哭了组里的团宠，场面挺不好看的。

奶茶却也在混乱之余被自己带了回来。

刘宇宁戳开包装，甜的发腻的饮料在一瞬间糊住了自己的嗓子。

他把自己靠在阳台的玻璃推门上，慢慢滑座到地上，夕阳带着热度地暖光刺痛了自己的眼睛，所以他把手背紧紧地按住了双眼。

白色的落地窗帘被风吹进房里，各种电器发出微弱的电流声，呆米在客厅把小鸭子玩具踩的吱嘎作响，再隔壁是大飞阿卓调试着吉他键盘的声音。

他把那个糊嗓子的奶茶珍宝一样地攥在手里，想起小孩儿的眼泪，手却止不住的发抖。

完了，

他想。

————END

后续已更新   戳：一场流年 

番外已更新   戳：一场阳光 

有话要说：开始是喜欢隔壁的，为了隔壁充了六块钱看了直播。

你有意难平吗，没有是吧，现在有了，

于是在qlyy的坑底躺平。

度过了在大哭大笑里反复横跳的日子。

他俩真的太命运了我大声吟唱！

很久没写文了没啥文笔只有流水账，圈里太太们的神作让我在夜里躲在被子里痛哭流涕，也试着去写写看。

不一定要真的在一起，只是希望他俩都好。